五年尽止是什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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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
结婚五周年，老公带了他的心理咨询师一起来庆祝。

席间，那位心理咨询师一边用脚蹭我老公的大腿，一边将我准备的周年礼物扔进了垃圾桶。

“这块手表好土呀！墨琛哥哥，这不会是你妈妈那个年代的人挑选的吧？”

面对她的阴阳怪气，沈墨琛配合的在那块百万手表上啐了口唾沫。

随后一脸满足地戴上了她在拼多多买的夜光手表。

见状，我顺手将结婚证也扔进垃圾桶：

“夜光手表确实不错哈，适合你们在深夜发着光探索彼此！”

1

我将结婚证丢进垃圾桶的时候，正好看到了宋乔在桌下用脚蹭沈墨琛的大腿。

像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，沈墨琛站起身，带着怒意指责我：

“行了苏禾，人家小姑娘不过就是开个玩笑，你至于这样吗？果然是上了年纪的老女人，真较真！”

我还没来得及开口，一旁的宋乔却一脸心疼地说道：

“就是呀苏禾姐姐，你也太没情趣了！怪不得墨琛哥哥总要来找我看心理咨询呢！”

“我告诉你，咱们做女人的一定要懂得体谅男人！如果我是墨琛哥哥的老婆，我心疼他还来不及呢！”

说完，宋乔挑衅地看了我一眼，然后继续用脚尖蹭沈墨琛的大腿。

我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，不由冷笑一声。

都说七年之痒，可我和沈墨琛不过短短五年，就早已经物是人非。

我和沈墨琛的开始像偶像剧一样狗血。

他是家族企业里的富二代，我是再普通不过的路人甲，可他对我一见钟情。

我还记得他第一次带我回家那天，我像个玩具一样被众人围观。

那群人时不时朝我投来嫌弃的目光，似乎不理解沈墨琛怎么会看上我这样的普通人。

当时的沈墨琛坚定地握着我的手，站在我身边一字一句说道：

“我的苏禾就是最好的，无关身份，无关外貌，我就是爱她这个人！非她不娶！”

后来他真的实现了承诺，给了我盛大的婚礼。

结婚以后，他更像个护犊子的雄狮一样护着我，不允许任何人说我不好。

大家都说我们是灰姑娘遇上王子的恩爱故事。

说的人太多了，连我自己也一直是这样以为的。

直到宋乔的出现。

沈墨琛是在一次体检时认识的宋乔，从此之后他再也不会关心我，再也不会为我说话。

甚至还帮着宋乔一次又一次地嘲讽羞辱我。

宋乔的一句被同事孤立，他就斥巨资为宋乔开一家私人医院。

宋乔的一句想喝奶茶，他就抛下高烧昏迷的我，为她深夜飙车。

沈墨琛变心以后，我开始委曲求全的求和，甚至在他提出离婚后，我仍心存幻想。

幻想自己毕竟和他相爱多年，只要我足够卑微一定能挽回他。

为了庆祝今天的结婚纪念日，我用自己所有的积蓄给他买了一块手表。

可是就在宋乔随手扔进垃圾桶的那一刻，我终于意识到是我错了，是我幻想太深。

我又瞥了一眼两人在桌下的动作，却没了丝毫生气，只觉得心力交瘁。

于是我直接站起身，淡淡说道：“好啊，那以后就你来好好心疼沈墨琛吧。”

说完，我又看向沈墨琛：

“离婚协议过几天我会给你，你记得签字。”

2

随着我的话音落下，沈墨琛的脸色瞬间僵硬，似乎是怎么也想不到我会说出这番话来。

毕竟，以往提离婚的一直是他。

我本以为他会高兴地立马答应，可他反而皱着眉把手表从垃圾桶里捡起来，擦了擦又递给我。

“苏禾，别说醉话了，我知道你酒量不好，今天这话就当我没听到。”

我知道，他这是在给我台阶下。

如果我不顺着他下这个台阶，将会迎来长达数月的冷暴力。

之前每次吵架，我都会在当晚卑微的认错，哭着求他别不理我。

而沈墨琛面对我的求和，还要再保持好几天的高冷，才勉强理我。

一而再，再而三。

沈墨琛似乎习惯了这种模式，还真以为每次都是我的错。

但他忘了，我是因为太在乎这段感情。

曾经的我就像是被他锁了喉，即便无法呼吸，仍要尽力讨好。

可现在，我已经不在乎了。

我推开他递来的手表，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：

“我没开玩笑，我们离婚吧，至于这块手表，就当是送给你和宋乔的情趣礼物了。”

说完，我便要转身离开。

快走到餐厅门口时，沈墨琛却跟上来抓住我的手，不耐烦道：

“你还没开始喝就醉了是吧？我工作那么忙，还来跟你过什么结婚纪念日，你还不满意！”

究竟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，还是他和宋乔的调情日呢？

我正要反驳，不远处却突然传来宋乔的喊声：

“墨琛哥哥，我今晚想喝牛奶了！你快回来嘛~”

听到宋乔的声音，沈墨琛立马松开了手，看着我叹了口气：

“你先回家好好反思一下，反思好来给我认错！”

接着便头也不回的跑过去给宋乔夹菜剥虾。

两人的说笑声传到我的耳朵里，此刻我却格外平静。

这一年来，他任由宋乔以心理咨询师的身份插足我们的生活，挑战我的底线。

或许以前我会和他大吵大闹，可现在，我只想赶紧离开。

从餐厅出去后，我没有回家，而是直接在附近找了个酒店住下。

晚上躺在床上刷朋友圈的时候，偶然间看见宋乔更新了一条新动态。

是她敷着面膜躺在沙发上，身后的男人正穿着浴袍给她倒牛奶。

那背景我再熟悉不过，是我和沈墨琛的家。

可我内心毫无波澜，也不觉得讶异，只是关掉了朋友圈页面。

毕竟像这种情况太多次了，多到我已经记不清。

关掉朋友圈后，我打通了曾经老板的电话。

早在去年，老板就想让我去打理分公司，只不过为了照顾沈墨琛，我才一直拒绝。

但偏偏，我又什么都没得到。

沈墨琛变得对我忽冷忽热，对宋乔却无比热情。

曾经以为和沈墨琛恩爱一辈子的梦想，早已经破灭了。

与其为别人费心劳神，还不如多爱自己。

老板得知我的决定后非常满意，在电话那头笑道：

“苏禾呀，你可算听我的了！咱们女人就是要有一番自己的事业！”

又稍微寒暄一番后，我挂断电话便进入了梦乡。

等我第二天从酒店回家收拾东西时，看到餐桌上放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。

但我没有拆开，毕竟，人的自知之明不能少了两次。

曾经有次我生日，沈墨琛消失了一整天，直到晚上我看到餐桌上放着一个礼盒。

我下意识以为是沈墨琛给我准备的惊喜，便迫不及待的想打开。

结果我的手刚碰到礼盒，就被沈墨琛狠狠推倒在地上，手和地板摩擦出血。

沈墨琛一边夺走礼盒，一边说那是给宋乔准备的，还说我没出息，没有自知之明。

那是他第一次忘记我生日。

我将视线收回，转身进书房整理文件。

3

在看到书桌上那张早已泛黄的合照时，我不由自嘲一笑。

那是我和沈墨琛刚恋爱时在街边照的大头贴，很便宜的那种。

可那时他却贴身放在口袋里，还说以后永远只和我照双人照。

可自从宋乔出现，我却不止一次的看到她在朋友圈晒出和沈墨琛的双人合照。

质问沈墨琛时，他忘记了自己的承诺，反而愠怒道：

“你有病吧？我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活了吗？”

只要事关宋乔，不管什么承诺，都不值一提了。

回过神后，我将合照扔到垃圾桶，看也不看一眼。

整理好文件离开书房时，沈墨琛正在弯腰给宋乔试穿为她新买的鞋。

我瞥了一眼，一下就看出了那双鞋整整值我十分之一的积蓄。

不过既然已经决定离开，这些都无所谓了。

沈墨琛看见我后，手上的动作却没停，撇我一眼道：

“还知道回来！亏我和宋乔昨天还给你打包了你爱吃的海鲜粥。”

我冷眼看着他们的互动，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海鲜粥。

沈墨琛似乎又忘了我对海鲜过敏，宋乔喜欢的海鲜粥只会使我窒息。

当年他会把有关我的一切，牢牢记在心里。

可如今，他都忘了。

我回过头，看见宋乔脚踩新鞋冲我挑衅一笑，随后又亲密的搂着沈墨琛的腰笑道：

“哇塞墨琛哥哥，我太喜欢了！”

沈墨琛面带笑意，却在看到我平静的脸时变了神色。

他不着痕迹的拍开宋乔的手，指着桌上那个精美的盒子，缓和语气道：

“五周年礼物，昨天忘记给你了。”

见我不动，他又好脾气的帮我把包装打开。

里面是一条款式熟悉的项链。

可我一眼就看出，这条项链曾经属于宋乔。

她在朋友圈发过一条镶满钻石的项链，而角落垃圾桶里扔着的，正是现在送给我的这条。

拿宋乔不要的垃圾送我，还真是废物利用了。

于是我推开他的手，冷声道：“不用了。”

见我不领情，沈墨琛有些恼羞成怒：

“你到底想闹到什么时候？整天说我不对你好，现在给你买了礼物你又不要！”

见状，一旁的宋乔嗤笑一声，阴阳怪气道：

“苏禾姐姐可能是觉得配不上她吧！也是，这么新颖的款式确实不适合她这个年纪的戴，墨琛哥哥你给我吧，我不嫌弃！”

说完，她反手夺过沈墨琛手中的项链，炫耀似的在我眼前晃了两下，又笑着问沈墨琛：

“是不是比苏禾姐姐戴着合适？”

沈墨琛没说话，却宠溺的点了点头，帮她摆弄碎发。

或许是早就习惯了这种差别待遇，我心中早就没有了任何波澜。

懒得再看他们打情骂俏的恩爱画面，我转身就要回卧室。

正要推开卧室房门时，沈墨琛连忙把我拦住。

他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说着：

“那个，房间里有点乱，等我让保姆收拾一下。”

不知怎么的，一种巨大的不安感涌上心头。

我眉头一皱地推开他，直接开了门。

可下一秒，我的不安感就被证实了。

4

只见我和沈墨琛睡了五年的卧室里，我的衣服裤子被扔的到处都是，地上散落着几件也都被踩得全是脚印。

墙上和沈墨琛的婚纱照也掉落下来，相框裂成碎片。

我连忙打开衣柜，里面却整整齐齐的码着宋乔和沈墨琛的衣服。

两人的衣服亲密的贴合在一起，好似一对夫妻。

身后的沈墨琛刚要说话，宋乔先跟着闯了进来，不以为然道：

“我看你这些衣服都过时了，放着也是占地方，所以才扔了，苏禾姐姐不会生气吧！”

沈墨琛看到我手中拿着的碎裂相框，有些愧疚地开口：

“这个照片我过两天再去找人打印一张，宋乔她年纪小做事毛毛躁躁的，你别在意。”

说完，他又关切的嘱咐门外的宋乔：

“这里太乱你先别进来，到时候扎着了就不好了。”

他的这番话让我突然想起，我和他第一次因为宋乔吵架时，为了哄我，他答应陪我去老地方。

老地方是我们刚恋爱时经常约会去的游乐场，于是我答应了。

可到了周末，我们的约会忽然多出了一个人。

“乔乔说她也很久没来游乐园了，所以一起来玩玩。”沈墨琛平静的解释。

宋乔也眨巴着眼睛，娇滴滴的对我说：“苏禾姐，你们放心玩就好，不用管我的。”

可我们在咖啡店休息时，头顶的灯泡裂开，咖啡厅里隐约有火星四溅。

四周的尖叫声响起。

众人都吓了一跳，争先恐后的往外跑，我从位子上站起。

正当我即将拉到沈墨琛时，他牵着宋乔，将她护在怀里，毫不犹豫的冲出门，完全忘记了我。

我愣在原地，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我眼前，还是旁边桌的客人推着我跌跌撞撞地走出去。

“你是老了老了反应慢吗？怎么半天了才出来，白让我担心。”

沈墨琛一看到我，就率先甩锅指责我。

那天，他让我在曾经最美好的地方，打破了内心所有的幻想。

也许从那次之后，我的梦就该醒了。

想到此，我淡淡道：

“不用重新打印了，上次说的离婚协议已经放在桌上了，你抽空签一下。”

沈墨琛一愣，随后满脸怒意地瞪着我：

“不过是把房间弄乱了，你至于开这种玩笑吗？”

如果是以前，我会难过的质问他为什么让别的女人进我们的卧室。

可现在，我却是直接关上了门。

外面的沈墨琛假模假样敲了两下门后，就回到客厅和宋乔说笑。

5
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客厅里没了两人的笑闹声。

临近傍晚的时候，宋乔给我打来电话：

“墨琛哥哥喝多了，非要让我陪着他怎么办呀？苏禾姐姐，要不你也来吧？”

听着是抱怨，实则是挑衅。

“我去干什么？看你是怎么做咨询的吗？”

我反问一句，就挂断了电话。

我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后，又和快递公司确定了来领取的时间。

就在这时，家门也被打开。

应该是沈墨琛回来了，但我没有多管，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屁颠屁颠地送上醒酒汤。

可沈墨琛却恼怒地冲上前，问我怎么不做饭。

以前，我每天都要根据沈墨琛的口味，变着花样给他吃饭。

有时候前一天晚上他说想吃的东西，到第二天我做好后，他又不想吃了。

见我不理会他，沈墨琛拿起那几张离婚协议。

他将离婚协议放在桌上，一反常态的没有用责问的语气，而是柔声道：

“我知道你在生什么气，不就是气我对你没有对宋乔关心吗？”

“可是你也该体谅体谅我啊，我工作这么累，是人家宋乔一次又一次给我做咨询缓解我压力的！”

看着他提到宋乔时，满脸柔情的神态，我真怀疑他连自己都骗过去了。

这种言论他以前说过许多次，而我也信过许多次。

可现在，我再也不会相信了。

见我不说话，他又拉住我的手，柔声道：

“行了这件事就算了！离婚协议我也当没看见，不就是把房间弄乱了，我明天叫钟点工过来收拾收拾就好了。”

我明白，这是又要给我太台阶下了。

不过我并不准备接，“我已经收拾好了，离婚协议也希望你尽快签了，否则我会提起诉讼。”

说完，我拉起行李箱便走。

沈墨琛跟上来想要阻拦，可宋乔的专属来电铃声却突然响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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